然而这番话,却显然激怒了乌鸦信使。
“韩将军,我们是好意提醒你,您不要不识抬举。”
乌鸦信使的声音明显就冷了下去。
“不是不识抬举,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,拿着鸡毛当令箭。”
肖景辞冷哼了一声,说话也有些口不择了起来。
他实在看不得吴秋秋被欺负成这样。
乌鸦们叫的更加急促和愤怒。
“肖景辞,你是帝王相,你也要如此与罪女同流合污吗?”
“什么是罪女?三千六百桩阴债,不由分说被算在她的身上,而你们所谓的东岳信使,不分青红皂白便以泰山虚影压人,如此看来,东岳庙不过如此。”
韩韫冷笑了一声。
“嘎,嘎,嘎”
韩韫与肖景辞一起维护,让这群乌鸦信使在泰山虚影乱飞乱叫。
“惩戒,应当惩戒。”
它们重复着这一句话。
刹那间,泰山虚影似乎又加重了重量
瞳孔里溢满了恐慌之色。
他在害怕。
不是害怕自己死。
而是害怕失去吴秋秋。
不怕失去,但害怕得到过再失去。
“韩韫”
吴秋秋喊完他的名字,便不再说话。
但是布满血丝的瞳孔,却依然是坚定。
她犟得一如既往。
韩韫明白她的意思。
良久后,他只能艰难点头。
“好,那我便陪你。”
“生一遭,死一朝,同生共死,便也值了。”
掌心的血契,泛着红色的光芒。
“肖先生,继续吧。”韩韫对肖景辞颔首。
肖景辞犹豫了瞬间。
“真的要这么做?”
他指甲都几乎要把手心掐破,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了。
“要。”吴秋秋点头。
肖景辞握紧了拳头。
最后一咬牙,继续念方才的咒语。
每一个字,都带着颤音。
“额”
吴秋秋闷哼一声,再度喷出了一大口鲜血。
血直接喷进了巨大的深坑。
韩韫眼睛通红地看着这一幕。
吴秋秋急促地喘气,人已经彻底跪下了。
“信使到了,就请现身吧。我身负阴债,所以你们视我为罪孽,但请给我一个机会,我要去东岳庙,我要找到那片绿瓦。”
“求信使现身。”
吴秋秋几乎是咬着牙大喊。
“我不是罪孽,我不是。”
字字泣血。
“嘎,嘎,嘎。”
数只乌鸦不知道从哪儿飞出,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泰山虚影上。
吴秋秋再次痛苦地轻哼了一声。
眼睛却是亮了亮。
这些乌鸦,就是东岳信使!
“它们终于现身了。”
乌鸦垂着着头,狭小的眼睛紧紧把吴秋秋看着。
仿佛能看到吴秋秋的灵魂深处。
“罪女吴秋秋,身负三千六百桩阴债,罪孽深重,当死于东岳之威。”
乌鸦口吐人。
小眼睛是红色的。
“她不是。有罪的另有其人,信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了她,难免破了东岳神威,就不怕令世人诟病,唾弃么?”
韩韫铿锵有力地质问。
话音一落,却见那群乌鸦红通通的眼睛,同时看向了韩韫。
那一双双眼睛,很小,却又密密麻麻的,就如同一颗颗会吃人的怪物。
“嘎,嘎,嘎”
冷漠,尖锐,急促的啼叫,就像来自那阴曹地府一样,携带着死亡,腐朽的气息。
“韩韫,韩将军。”
“您是海中龙,是护国神,我们敬重您,无意与您为敌,只要您现在放手,可随意离去。”
一声声属于乌鸦的语调,人类的话语,充满了一种割裂和违和感。
听起来令人感觉到强烈的不适。
尤其是看到那尖尖的嘴巴一开一合,更是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