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顺着楚圆圆的手掌褶皱往下流。
游魂霖剑颤动的越发厉害。
楚圆圆低垂着浓密漆黑的眼睫,缓声说:“别难过。”
游魂霖剑陡然僵住,便不再挣扎,任由楚圆圆攥着。
楚圆圆撕下了一角衣摆,擦拭着游魂霖剑不断流出来的鲜血。
剑光倒映出女子清澈眼眸,不知何时泛起了红,隐忍着沉痛的心动。
她咬着牙,把游魂霖剑周身裂隙剑的鲜血擦干净。
然而每次擦完,都会有新的鲜血往外流,怎么都擦不干净。
“楚圆圆,你可知罪!”剑山刹急于给楚圆圆定下罪名。
楚圆圆、息丰的事,让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。
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,每当夜幕降临,都会像洪水猛兽般袭来,将他彻底地吞没。
“她——何罪之有?”
楚圆圆身后,传来了铿锵有力的低沉喑哑声。
无数双眼睛朝殿外看去。
曙光侯、羽界主并立而至。
“侯爷,此女她……”
剑山刹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楚月打断。
“楚圆圆乃界后一脉,楚家之人,当掌管界后留下的楚家军。”
楚月微笑:“诸位,这是在让什么呢?”
万剑山主紧绷着的脸皮扯动了数下,强忍着怒气说:“侯爷,师尊庙之事或和息丰相关,本座这是在清理门户,楚圆圆作为息丰的妻子,理应涉嫌,应当追究其责,将此案探查清楚才好。”
“无需查了,难道诸位不知,楚圆圆早已和息丰和离?”
万剑山主震惊。
那七窍流血在幽夜里吊着一口气的息丰更是震惊。
他看不懂这迷局了。
从万剑山主后续的表现来看,似乎并不关心楚圆圆。
而今又扯出了和离,他何时与楚圆圆和离的?
楚圆圆将和离书拿出,上方有息丰的精血图腾,以及落笔字迹。
黑墨的字迹虽有些歪歪斜斜,依旧能够证实是息丰的。
“此乃我与息丰的和离书,日期在十日前,众所周知,我不愿意嫁给息丰,不管是万剑山还是楚家,我都能找到人证。”
楚圆圆一手拿着血淋漓的游魂霖剑,一手高举金光熠熠的和离书。
夜晚的碎光,尽耀在她身。
纤细的躯l,似有刚强的力量。
那是温婉下的坚韧。
亦如不争先的流水,只争个滔滔不绝。
她说:“我曾跪下央求父亲,拒嫁息丰,但彼时息丰给了楚槐山太多好处,又许诺楚槐山,日后把楚华塞到万剑山。故而,父亲不顾我的以死相逼,还是把我嫁给了息丰,大婚当日我欲悬梁自尽,是父亲楚槐山和胞弟楚华将我束缚,送给了息丰。
我早年便有心上人,他光明磊落,坦坦荡荡,是匡扶正义的剑客。他叫——顾霖。”
息丰想起来了。
他血红色的眼睛,如魔鬼。
都想起来了。
十日前,婉拒他多次的楚圆圆,竟邀他饮酒。
他兴致高昂,欢喜这女人的冰川融化。
哪知酒过三巡,人没了意识,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些身影轮廓。
如今那些轮廓便也不模糊了。
只因他全部记起,是楚圆圆诱他签下和离书!
楚圆圆!早有预谋!
“我楚圆圆此生唯一的丈夫,便是顾霖。”
“所谓息丰,不过是下作的一个坎坷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当有自由身,而非困于这一隅之地。”
她盼了很多年,才盼到楚槐山、楚华父子的被囚。
只有血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她才能挣脱掉这记身的桎梏走向裂隙的春华,抓住那片刻的光,往上攀。
她不再向死而去,历经坎坷,昨夜漫漫的血色艰辛,她还想站起来,当一个堂堂正正的人,一个堂堂正正的女子。那些耻辱和愤怒不该压垮她,她没罪,该死的是有罪之人,是没良心的肮脏作恶者,而非只有记腔赤诚多次盼望黎明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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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圆圆将和离书拿出,上方有息丰的精血图腾,以及落笔字迹。
黑墨的字迹虽有些歪歪斜斜,依旧能够证实是息丰的。
“此乃我与息丰的和离书,日期在十日前,众所周知,我